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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l同人写手

【忌逍】绝情谷 1

20.05.07----再次捉虫修文。

19.03.29----稍微修改了一点文字,不影响阅读,望诸君见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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疼。


杨逍恢复意识的时候,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,胸中仿若被硬生生塞进一块冰。这寒冰棱刺遍布,纠缠在他的血肉里。


他想挣扎,偏四肢重如石鼎。


他想尖叫,却头痛欲裂,喉咙根本不听使唤。


许是过了几天,又许是过了几个时辰,有什么抵上了他的嘴唇。一股清流滋润了他的唇舌,冲散了喉咙里的桎梏,让他终于得以发出一声痛吟。 


——杨伯伯!


他听见近前有一个年轻的声音,仿佛是在唤自己。


随着又一股清流入喉,他一时喘息不畅,被呛得咳了起来。内息一旦不稳,胸中寒意更是疯了一般地蔓延开来,他痛得弓起身体,那寒意却肆意滋长,一刻不肯停歇。


——杨伯伯!


那个声音更焦急了。接着,他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,一双手将他紧紧箍住,煦暖之意似阳光一般流淌进他的身体,一点一点地将那造孽的寒冰裹住。


至此,他终于支撑不住,昏睡过去。





再醒来时,杨逍终于可以睁开双眼,他发现自己躺在石床上。


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清苦窄小的老屋,一张方桌,两把木椅,两页橱子,并一根麻绳悬在他身侧上方。


杨逍试着活动了一下臂膀,却仍然动弹不得。垂眼去看,就见腰间有一双手,正紧紧地束着自己。


杨逍皱眉,他向来不喜与人亲近,于是便用力挣动一下,转过身来。


然后,他看到一双眼睛,一双生得很美丽的眼睛。


先是懵懂,刚醒来的懵懂,待懵懂褪去,那双眼睛里便涌现出满满的惊喜。


接着,那整片惊喜都扑上来,又将他锁回怀里。身前的少年人亲昵地蹭着他的脸,鼻息就喷洒在他的耳畔,下巴一张一合蹭得他发痒。


——杨伯伯!


那少年人叫道。


——醒啦!


杨逍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。


 



半个时辰之后,杨逍靠在一把木椅上,手指一顿一顿地叩着桌面,那少年人则有点拘谨地站在桌旁,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

说是少年也不全然对,眼前人只是长了副骗人怜爱的好相貌,身量却要比自己还要高大魁梧一些。


少年人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,看他半天不说话,便悄悄向他挪上一小步,怯怯地伸出手,要来拉他的衣袖。


杨逍挑眉看去,那少年人似是吓了一跳,迅速站回原处,继续眼巴巴地望着他。


杨逍扶额。


一觉醒来,便内伤在身。如今杨逍只记得自己正要去会峨眉那个死尼姑,现下却莫名困在此处,身边只有个话都说不利索的痴傻儿。


几番试探,才相信这少年人当真是胸中无物,问来问去,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。


杨伯伯,救我,光明顶,坏人,张无忌。


少年人来回地比比划划,到最后,也只教杨逍知晓个大概。


自己与这个名为张无忌的少年人一道被人追杀,期间还替这傻子挡了一掌,最终双双掉落悬崖。


至于为什么被追杀,怎么活命的,又是怎么来到这里,少年人皆是一问三不知。


杨逍扯出一个假笑,哄问道,你为何叫我伯伯,我有那么老吗?


张无忌见他笑了,胆子壮了一些,轻轻挪过来伏在他膝上,好整以暇地瞧了他一会儿,然后摇摇头。


罢了,罢了。


杨逍叹气,推开眼前人,又躺回石床。先前昏迷,倒不觉有什么,此时才发觉这石床甚是冰凉刺骨,直教胸中寒意再次来袭。


好在迷迷蒙蒙中,杨逍又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,这才沉沉地睡去了。


 



次日,待杨逍洗漱完毕,张无忌已经用叶子捧着烤熟的野番薯等在桌前了。


饭毕,杨逍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,便起身去屋外查探。


张无忌亦步亦趋,杨逍也不去管他。


一出门,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。幽幽深谷,边缘直耸入云,此时正值晌午时分,竟有日光如沐,是以谷中植被繁茂,野果遍布,再加上屋前一方寒潭,悠悠不能见底,水质却清澈沁人,必是活水。


看来,此地虽别无他路,逃出生天不易,想维持生计度日却不难。


 



慢着?


慢着。


杨逍踱回寒潭边上,借着潭水,再端详自己的样貌。


一觉醒来,居然沧桑如斯?杨逍脑海中闪过很多可能性,最后不得不承认,自己大概是失忆了。


他肯定去会了峨眉的死尼姑,又度过了那许多年,认识了这个少年人,想是渊源甚深,才为他挡了一掌,直至落到如此境地。


难怪他唤自己做伯伯,纵然查杀,却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当做个长辈来侍奉。


也难怪自己重伤在身,内力比之以往却不降反升。


杨逍向来心中通透,行事潇洒,失忆一事尚谈不上心结,长舒一口气,便开始着眼眼下,细细观察起这旧屋来。


屋内虽陈旧却整洁,除了几件陈设,只有一根蒙尘的白色丝带绕在床前悬挂的麻绳之上。


屋外设了一则秋千,不难想象,曾有过一位方外佳人在此避世。


如此一来,杨逍觉得,这一处老屋,也不是住不得。况且,此处并无遗骨,想必佳人终是寻得了出路,回那万丈红尘中去了。


 




既如此,杨逍心情更为开阔,当即运了一点内劲,坐在秋千上荡起来。


然这秋千经年未用,绳索木材早已腐化,哪经得起这一番劫难,立时就四分五裂,成仙去了。


不过,这点子劫难尚为难不住杨逍,他腾空一转,就要潇洒落地。


哪知,突来的小变故惊到了在旁的张无忌,这少年人大喊一声杨伯伯,便冲过来要接住杨逍。


杨逍腹诽,伯伯,又是伯伯。


张无忌此时痴痴傻傻,提气上前只是本能,杨逍这一腹诽,全然忘了躲避,整个身体直撞向张无忌的怀里。


这一番折腾,若搁正常人,定是止住步伐,杨逍也能安稳站住身。偏这傻子一根筋,仍不知退让,正正被杨逍撞在怀中,连累得两人都未能站稳,身子双双歪倒下去。


此时,张无忌忽提内劲,一掌打向地面,将杨逍与自己翻转过来。


瞬息功夫,杨逍以为的重跌并未到来,只听身下人痛哼一声,才知这傻子给自己做了肉垫了。


杨逍哭笑不得间赶忙将张无忌扶起,切脉探他内息,看他有没有伤到。


谁知,张无忌先是手忙脚乱地推开他,又毛手毛脚地把他拽回怀里,在他周身上上下下地摸索,像是也在紧张他有没有受伤。


杨逍虽甚少与人这样亲近,此时,却也觉得这个傻子有几分纯真性情,想是自己救了他性命,他虽痴傻,却也感念至深。


如此拉扯半天,直到确认杨逍没有摔伤,张无忌才肯作罢,由着杨逍探他内息。


杨逍执着青年人的手,眉头便皱了起来。


他虽失去一段记忆,却也知江湖上所谓正道与明教争端不断,哪怕再过几十年也绝无和解的可能。他虽不知这青年人练的是何派系的内功,却发现其内力阳刚强劲,功力尤在自己之上,且绝非明教一系。


这样身怀绝技的少年人,阖该是那些所谓名门正派捧在手心儿里的至宝高徒,怎要得自己逞强去救?


他杨逍又为何要去救这样一个来自名门正派还身怀绝技的少年人,又为何与这少年人一同被人追杀?



 


谁知想到纠结处,胸中寒气再次凝结,此次伤痛,虽较之前两次好上一些,却仍是锥心彻骨的。


杨逍伸手想要扶住什么东西倚靠一下,暂作喘息,不想一阵天旋地转,回过神来,已被张无忌横打抱起。


杨逍一时气结,连带着胸中寒气都是一滞。


张无忌抱着他回到屋中,将他放在床上,自己也翻身上床,将他搂在怀中。


是了,杨逍暗自想,看来前面几夜,都是这少年人陪自己熬过伤痛发作。


还未来得及感激,张无忌的吐息已然贴上他的后颈,一手还经杨逍肋下直探入他怀中,五指张开,紧紧附在他的胸前,直教杨逍整个人都僵住。


他知自己向来有一些样貌本钱,自他出师以来,江湖之中不伐有对他动了腌臜心思的人。只不过,好意追求的,全被婉拒,无耻用强的,都被他杀了。倒是想不到此时一把年纪,还能碰见一番烂桃花。


不消多想,杨逍立时向后打出一掌。而同时,自张无忌的掌心流出一股阳刚的内力,如一股暖流,冲刷至他胸中寒冰。


杨逍惊讶,原来这几夜,张无忌一直在虚耗内力为他疗伤。


怪不得,重伤渐愈。


怪不得,未觉石床冰冷。


看相貌,他虽唤自己做伯伯,可与自己没有半分相似,总不会是自己的血脉子侄。


看年龄,说是师徒还有几分可能,可张无忌的功力自己尚不能及,又怎做得他师父呢。


看武学渊源,甚至是敌非友。


这看似非亲非故非友,他竟肯日日烧着内力为自己疗伤续命,自己反而以小人之心度之,杨逍为自己的冲动懊悔不已。






可是,这一掌下去,再收回已是来不及。张无忌因毫无防备,当胸接下这一掌,直呕出一口血来。


杨逍忍住胸中寒意翻涌,翻身回看,正见张无忌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张得圆圆的,嘴唇紧紧抿着,委屈巴巴地唤他一声,杨伯伯。


造孽啊,一把年纪了,还无故欺负一个傻孩子。


杨逍只好心虚地伸手抹掉他嘴角的血迹,手未来得及收回,张无忌便像是被安抚了的小兽,眼睛瞬间亮起来。


一张放大的俊脸不依不饶地凑上来,靠在杨逍的手心来回摩挲着。


太近了,杨逍心说着,便悄悄往外挪了一挪。


谁知腰间忽地一紧,整个人又被拖回张无忌怀里。


那少年人像是已然忘记了眼前人方才如饿狼欺侮东坡先生的行径,径自咕哝着,杨伯伯,会冷。说话间手掌便又附上杨逍的伤处。


杨逍无奈,只能安慰自己,此时再挣扎,与那些自命正道的伪君子也无异了,于是便心安理得地靠在张无忌怀里。


好在,有张无忌的内力加身,不出半刻,石床的寒气彻底褪去,只剩胸中暖意漾开。


杨逍沉沉睡去,一夜好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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